我想我很适合,当一个歌颂者
 

【乔纳承】Everyday is a Good Day


空条承太郎醒来的时候,灿烂的日光从没有拉好的窗帘的间隙照进来,在墙上印下一道金黄的印记。承太郎看着那道印记,睡眼惺忪地伸了一个懒腰,感受着身上沉睡了一晚上的肌群适度拉伸所带来的美妙的舒展感,然后突然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问题……

“要迟到了!”承太郎立刻从柔软舒适的床上跳下来,深秋的温度让脱离了温暖的被窝的他打了个寒战。然后承太郎意识到一件更严重的事,他机械地扭过头去看身边的位置,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僵硬而发出了咔咔声,不过这个机械声在看见了无防备地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之后消失了,承太郎看着乔纳森大喇喇地在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占去了半壁江山,舒了一口气:“啊还好,他还在。”

承太郎套上一件T恤走出卧室,轻轻地关上了门,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要是乔纳森起来做早饭就完蛋了。”

 

承太郎在往味噌汤里撒最后一把葱花的时候,感觉到有股不小的力道压上了自己的背,乔纳森将脸埋在他的肩上,闷声闷气地说着“早啊,承太郎。”语言将人体的温度吹到被屋里的气温冷却的皮肤上,让他觉得有点痒。承太郎关了火,又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乔纳森在一句问好后又没了动静,“是不是又睡着了。”承太郎想着,耸了耸肩。“果然。”承太郎听着乔纳森的惊叫想,此时他也趁机摆脱了105KG的拘束,成功将味噌汤端上餐桌。“好了,吃早饭吧。”承太郎坐下,顺手拉开了边上的椅子,乔纳森捂住鼻子看着他,大概是想让罪魁祸首产生一点点负罪感,但承太郎东瞟西瞟就是不看他,两人的目光像是打游击战般你追我赶,最后他的小朋友将目光钉在墙上的挂钟上,间接认了输:“再不吃就真的要迟到了。”

好吧,这回就饶了他吧,乔纳森又揉了揉鼻骨想,反正现在也不怎么痛了。

乔纳森看着面前一众都不怎么眼熟的食物,有些无从下手,今天的早餐是和式的啊……他不怎么熟悉这些盘子里的食物,但还是通过面前的那碗米饭判断出了这是和式的早餐。承太郎怎么今天没有做西式的早餐?乔纳森的手指碰到了桌边的筷子,这可难办了,他搓了搓手指想,这可难办了,这两根小棍子我不会用啊!

承太郎做的早餐其实不怎么复杂,米饭味噌汤,厚蛋烧和煎秋刀鱼,二十岁的大学生像个传统的日本老头似的一丝不苟地扒着饭,感慨着秋天就是要吃秋刀鱼啊,完全没在意对面乔纳森纠结的表情。乔纳森有些纠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似乎毫无翻盘的余地,然而他相信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必将打开一扇窗,四下观察之后,乔纳森庆幸起他们两个都不是勤于打理厨房的人,因此餐桌上还留着洗完没有收拾的刀叉。

“得救了。”乔纳森解脱的叹气声同他的叉子一道落在厚蛋烧的盘子里,发出响亮的“当”的一声,引得承太郎鼓着腮帮子向他这里看了一眼。

糟糕,乔纳森自己也被这个响动惊了一下,吃饭的时候让刀叉与盘子发出响声是很不绅士的行为,刚才一时激动,松懈了。

“啧。”承太郎咂了咂舌,他又夹了一口米饭塞进嘴里,没去理会乔纳森尴尬的傻笑,嘟嘟囔囔地说:“晚上我教你用筷子吧。”

乔纳森笑了笑,用勺子吃完了剩下的早餐。

 

待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饭,两人才发现离第一节课只剩半个小时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承太郎一边发动摩托,一边顺手将另一个头盔丢给乔纳森,刚刚跨上摩托的他没打算把下半句话说出口,但乔纳森依旧笑眯眯地环上了他的腰,他的声音由于头盔的阻隔听上去有些距离感:“不可以逃课啊,承太郎。”

承太郎狠踩一脚油门,惯性将乔纳森往后拽的同时,他也感到了一股向后的力道,不自觉地仰了一下。“靠。”他暗骂一声,“害人害己。”他有些后悔气急之下使了小性子,但仍心存侥幸,不知乔纳森会不会一下子忘记方才的话题。可惜乔纳森没忘,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顺手抓了抓承太郎的腰:“回答呢?”

“不要做危险动作。”承太郎减了点速,路上还算顺畅。他还是希望扯开话题会有些用处,可惜乔纳森不吃他这套。

“你不怕痒的。”乔纳森又挠了挠,“回答呢?”

“哦。”

如承太郎所料,路上还算顺利,所有红绿灯都向着这两个赶时间的人,因此两人提前了五分钟到了文科教学楼门口,承太郎没摘头盔,他直接将乔纳森脱下的头盔挂在车把上,“下午接你回去。”在乔纳森还没来得及对这句话作出适当的反应的时候,就一脚油门向理科楼飚去。乔纳森只能将未出口的“我比你多一节课”咽回肚子里,更何况他刚刚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自己确实没带钥匙。

 

乔纳森已经大四了,他今天的任务主要是与导师讨论论文的方向与细节,在一次实地考察中,他对南美阿兹特克文明产生了兴趣。之前的整整一个月,他每天的时间都花在和他的导师一起研究在那里挖掘到的石质面具,今天他想和导师交流一下他的发现。作为大学里难得的专心学习的学生,乔纳森很少会觉得上课太无聊或者时间过得太慢,今天的他对时间的流逝也十分钝感,在导师问了“你下午有课吗?”之后,乔纳森才意识到早已过了午餐的点,而下午的课也快开始了。和导师说了声抱歉,乔纳森收拾了材料往教室走,到了门口却被同学拦住了:“你弟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弟弟自然指的是承太郎,虽然两人是以学长与学弟的身份认识,但直到成为,嗯,恋人之后(乔纳森想到这个词至今还会有些不好意思),偶然间才发现两人是远房表兄弟,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如同玛雅金字塔底的迷宫,看着着对这层稀薄得若有似无的血脉感到兴奋的乔纳森,承太郎只是耸了耸肩,说了声“哦。”

嘛,他就是那样的人,乔纳森无奈地想,打开了那个一丝不苟地封了口的纸袋,从里面摸出一包曲奇和一板巧克力。乔纳森往纸袋里看了看,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嘛,他就是那样的人,乔纳森拆开巧克力咬了一口,幸福地想象承太郎如何面无表情地将这个纸袋交给自己的同学,他甚至能想象出他说“麻烦把这个交给乔纳森”时严肃郑重的样子。

虽然想象中承太郎对给他送点心这件事不情不愿的,但多亏了承太郎送来的补给,下午的课还不算难熬,乔纳森将笔记收到包里,又一次感慨了一下下午的时间过得太快。走出教学楼便看见承太郎正靠着机车抽烟,看见他来了,便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了。乔纳森将包放在后座上,开始扣风衣扣子,抬头才发现承太郎一直盯着自己,不知道在看什么。

“上课偷吃饼干?”见他抬头,承太郎适时地抛出自己的疑问。

“下课时候吃的啊?上课吃东西太不绅士了。”乔纳森看见那个没礼貌的小朋友翻了个白眼,好吧,他知道他一直不太待见绅士这个形容词。

“那这些曲奇渣渣在你脸上挂了一节课。”承太郎不轻不重地在乔纳森脸上拍了拍,那些毫无存在感的饼干屑现在倒在细微的压力下显出他们棱角分明的脾气,硌得脸上毛毛的。乔纳森瞅准时机伸出舌尖在承太郎拂过的掌心舔了舔,立刻听到了一声咂舌,承太郎将那只手往乔纳森肩上一按,又抹了抹。“回去了。”他说着,跨上机车,动作快得有些欲盖弥彰,乔纳森只能看见两个红红的耳廓。

 

晚餐依然是和食,这次乔纳森倒不怎么意外,毕竟是早上说好的事情。大概是考虑到有个初学者即将体验用筷子吃饭的修罗场,承太郎将一碗炸猪排饭放在乔纳森面前,接下来放下的是一双筷子。

“挺香的。”乔纳森吸了吸鼻子。面前的大个子看着那碗猪排饭的样子实在太有趣,连承太郎的语调里都染上了笑意。

“先把筷子拿起来再说。”

 

承太郎说不定是个好老师,十分钟后,乔纳森动了动手中的筷子想,他之前见过不太会用筷子的西方人将它们当作叉子使用,那个糗样连他也觉得好像,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学习这个技能的原因。“试试看夹东西。”承太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湿热的气息吹到耳边,产生了奇妙的引力:乔纳森原先向切好的猪排伸去的筷子掉了个头,夹住了承太郎长外套领口垂下的金属链子的尾巴,他将手抬高了一些,感觉到自己的筷子好像逮住了什么不得了的猎物。

“有点重唉,承太郎。”他晃着手若有所思。

“嗯?”承太郎倒是被他突然的举动搞得摸不着头脑。

在承太郎还没来得及提出抗议的时候,乔纳森突然用力拉了一下被筷子紧紧咬住的金属链,大喊了一声:

“OVER—DRI——VE!!!”

承太郎听到了熟悉的词汇,但大脑还没来得及解析其中的含义,就有一股触电般的麻痹感沿着颈椎直蹿上头顶,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使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喂!”他阴着脸看向乔纳森,希望他对他的行为作出解释,虽然波纹对他没什么不好的影响,但被电一下总归是不好受的。然而后者并没有余裕去理会这一简单的诉求,他正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大笑着,没有看到承太郎的表情。

到底哪里好笑了……承太郎无语地去掐乔纳森的胳膊,但细微的疼痛并没有对他起到一点点作用,乔纳森依旧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承太郎只好作罢,转而坐回自己的位子,端起饭碗,任由他自生自灭了。乔纳森好不容易止住笑,抬起头看见承太郎沉默无言的吃着饭,又“噗”的一声笑出来。

承太郎摇摇头,轻声说了句“真是够了。”他下定决心对这个情况冷处理,但还没决定多久,就觉得有什么噼啪作响的东西移到了自己的头上。波纹!他警觉起来,他可不想再被电一下。“喂!”承太郎匆忙准备站起来,带着波纹的手却轻轻按上了他的头顶,这回他没有被电击的感觉,只是听到乔纳森正努力憋着笑,从齿缝里挤出的说话声传进他的耳朵:“你头发都翘起来了,自己都没觉得吗?”

没觉得,而且这都是你的错,承太郎闷闷不乐地想着,乖乖坐在椅子上任由乔纳森将自己的脑袋蹂躏了个遍。“差不多了吧。”承太郎的声音充满了赌气与不耐的元素,乔纳森也适可而止收了手,但停手之前他又将捋顺的头发随手揉乱了。

“你够了。”承太郎正式向乔纳森提出抗议,得到的却是乔纳森傻笑着说的“抱歉。”“啧……吃饭吧。”承太郎无奈地摇摇头,就这样的小事发脾气也太过小心眼,虽然有些气结,但他不想再跟边上那个嘿嘿笑着的大个子计较了。

不过要报复的话嘛……他想了想说:“明天中午吃炒面。”这是他们每天晚上讨论的议题,因而乔纳森只是看着他眨了眨眼,还没有明白这句话是怎样的暗藏杀机,他还想着浇着茄汁肉酱的意大利面呢。承太郎于是补充了一句:“日式的。”

承太郎满意地听到乔纳森小心翼翼地讨饶:“用叉子可以吗?”这让他心里浮起一种复仇的快感。

所以他回答简单又决绝:“不可以。”

乔纳森悲鸣一声,夹起猪排放进嘴里,“小心眼的男人。”他委屈地想着,清楚地知道一切讨价还价已经没有了意义。

 

乔纳森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承太郎,四处晃了一圈后,才在阳台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细微的亮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的,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乔纳森套上外套,推开阳台的门,站在承太郎边上,像是喟叹一般,叹出一句:“今夜月色真美啊!”

他听说这句话对含蓄的日本人来说有着特殊的含义,在真心实意地说着这句话的同时,他还带着“想要知道承太郎的反应”这样的小心思,也对承太郎的小动作格外在意了起来。

他用余光看到承太郎瞟了他一眼,没有低垂的帽檐成了他隐藏面部表情的最大帮凶,乔纳森只能看着明晃晃的月光下一点小小的火光悄无声息地亮起,一团烟雾又模糊了银白的夜色。承太郎低声说:“满月加上卷层云形成的月晕,是挺好看的。”

这和想象的千差万别啊……乔纳森想。他们都有些捉摸不透对方的意思,因此他决定直截了当地抛出自己的疑问:“我听说在日本这是一句……呃,情话。”

承太郎挑了挑眉,意识到误解了对方,但他并不打算为这次误解承担责任,毕竟:“这话由英国人说出来……我还以为你只是想聊聊天气。”

乔纳森面对这样的情况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只好拿出他的烟斗,伸到承太郎面前,尝试转移话题:“借个火。”

“哦。”承太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并没有看乔纳森,大概也没在思考,他就那样顺手地把叼着的烟按在烟斗里,乔纳森眼睁睁地看着一股轻烟从填满了烟草丝的烟斗里腾起,很显然这个无辜的香烟屁股不仅没有完成使命,自己还殉了职。

而承太郎似乎对此浑然不觉,乔纳森只好开口提醒他:“那个……承太郎?”

承太郎回过神,看见壮烈成仁的香烟,又咂了咂舌,乔纳森觉得其中为这只香烟惋惜的成分微乎其微,更多的是觉得再点一支比较麻烦而已。从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并不用花他很多时间,但他仍不耐烦得像是要去跑一场马拉松,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点上叼着的烟后吸的第一口那样的苦大仇深。

“没带火柴。”承太郎这样解释他刚才的行为,然而乔纳森并不吃他这一套,他夺下承太郎叼着的烟,也狠狠吸了一口,味道不怎么样,工厂加工的程式化的玩意儿总有一种程式化的感觉,乔纳森缓缓吐了个烟圈,不知道为什么承太郎喜欢这个味道。

他将他的感慨如实相告。

承太郎已经夺回了应该属于他的烟,然而乔纳森刚才太急太狠,承太郎只好欲哭无泪地看着手中苟延残喘的烟蒂,狠狠心掐灭了。“不喜欢就别抽。”他嘀咕着,下一秒却被攫住了嘴唇。

“还是这样味道比较好。”心满意足地结束了长吻,乔纳森微笑着说道。

承太郎压了压帽檐,庆幸斜移的月光给他留出了一片昏暗的空间,能让他将发烫的脸颊藏在里面。

“真是够了。”

 

他们就那样站在阳台上抽着烟轻声聊天,直到深秋的风吹去周身的热量,寒意侵入了骨髓,才关上阳台门回到房间里。承太郎去洗澡的时候,乔纳森就靠着床头看文献,暖呼呼的被子融化了他的思考能力,门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想了,承太郎穿着浴衣走进来,头发还滴着水,他假情假意地打了个哈欠。“洗完澡又不会困。”乔纳森盯着浴衣领口下露出的皮肤想,由于水温的关系那里显出诱人的粉色,他合上书坐起来,他想说什么,总之是“困了就睡吧”那一类,话一出口却变成了“这幅样子出现在我面前,今天晚上不会让你睡了哦?”

承太郎正在用毛巾擦头发,他眼皮都没抬,或许是顺嘴接了一句:“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愣了一下,最后双双将脸埋进了枕头:“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承太郎好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话好耻!”

 

今天晚上也没有做成……呢。

这大概就是这两人的,普通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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